1. 太平廣記
    1. 卷第四百二 寶三
      1. 隋侯
      2. 燕昭王
      3. 漢高后
      4. 後漢章帝
      5. 梁武帝
      6. 火珠
      7. 鯨魚目
      8. 珠池
      9. 少城珠
      10. 青泥珠
      11. 徑寸珠
      12. 寶珠
      13. 水珠
      14. 李勉
      15. 李灌
      16. 上清珠
      17. 守船者
      18. 嚴生
      19. 張文𧠺
      20. 衛慶
      21. 鬻餅胡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二 寶三


  • 隋侯
  • 燕昭王
  • 漢高后
  • 後漢章帝
  • 梁武帝
  • 火珠
  • 鯨魚目
  • 珠池
  • 少城珠
  • 青泥珠
  • 徑寸珠
  • 寶珠
  • 水珠
  • 李勉
  • 李灌
  • 上清珠
  • 守船者
  • 嚴生
  • 張文𧠺
  • 衞慶
  • 鬻餅胡
隋侯

隋侯行,見大蛇被傷,救而治之,後蛇啣珠以報。其珠徑寸,純白,夜有光明,如月之照。一名「隋侯珠」,一名「明月珠」。【出《搜神記》】

《搜神記》所録,可與本條相發明:

隋縣溠水側,有斷蛇丘。隋侯出行,見大蛇,被傷中斷,疑其靈異,使人以藥封之。蛇乃能走。因號其處「斷蛇丘」。歲餘,蛇銜明珠以報之。珠盈徑寸,純白,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燭室。故謂之「隋侯珠」,亦曰「靈蛇珠」,又曰「明月珠」。丘南有隋季良大夫池。

燕昭王

燕昭王握日臺,時有黑鳥白頸,集王之所,啣洞光之珠,圓徑一尺。此珠色黑如漆,而懸照於雲日,【「雲日」《拾遺記》作「室内」。】百神不能隱其精靈。此珠出陰泉之底。泉在寒山之北,圓水之中,言波瀾常圓轉而流。有黑蜯飛翔而來去於五山,黄帝務成子寒山,得黑蜯在高坐之上,故知驗矣。昭王時,其國來獻。王取水,【「寶」《拾遺記》作「瑤」。】洗其泥沙,而嘆曰:「懸日月已來,見黑蜯生珠已八九千迴。此蜯千歲一生。」珠漸輕細。昭王常懷握此珠,當盛暑之月,體自輕凉,號曰「銷暑招凉珠」焉。【出《王子年拾遺》】

漢高后

高后時,下書求三寸珠。仙人朱仲會稽市販珠,乃獻之,賜金百觔。魯元公主私以金七百觔,從求珠,復獻四寸者。【出《列仙傳》】

後漢章帝

後漢章帝元和元年,明珠出館陶,大如李,有明耀。三年,明月珠出豫章海濱,大如鷄子,圓四寸八分。【出《列仙傳》】

梁武帝

大同中驟雨,殿前有雜色寶珠。梁武有喜色,虞寄上《瑞雨頌》。【出《酉陽雜俎》】【《酉陽雜俎》續集卷四引有此條。前云「予開成初,讀《三國典略》」,則本條原出《三國典略》。】

火珠

貞觀初,林邑獻火珠,狀如水精。云得於羅刹國。其人朱髮黑身,獸牙鷹爪。【出《國史異纂》】

鯨魚目

南海有珠,即鯨目瞳。夜可以鑒,謂之夜光。凡珠有龍珠,龍所吐也。蛇珠,蛇所吐也。南海俗云:「蛇珠千枚,不及一玫瑰。」言蛇珠賤也。玫瑰亦珠名。人俗云:「種千畝木奴,不如一龍珠。」俗以珠爲上寶,生女謂之珠娘,生男名珠兒。間俗説:「明珠一斛,貴如王者。」合浦有珠市。【出《述異記》】

珠池

廉州邊海中有洲島,島上有大池,謂之珠池。每年刺史修貢,自監珠戶入池採,以充貢賦。耆舊傳云,太守貪,則珠遠去。皆採老蚌,剖而取珠。池在海上,疑其底與海通,又池水極深,莫測也。【「池在海……莫測也」《嶺表録異》卷上在「耆舊傳」前,據文意當是。】珠如豌豆大,常珠也。如彈丸者,亦時有得。徑寸照室之珠,但有其説,不可遇也。又取小蚌肉,貫之以篾,曝乾,謂之珠母。率將脯燒之,以薦酒也。肉中有細珠,如梁粟。【「梁」《嶺表録異》卷上作「粱」。】乃知珠池之蚌,隨其大小,悉胎中有珠矣。【出《嶺表録異》】

少城珠

石笋街,夏中大雨,往往得雜色小珠,俗謂地當海眼,莫知其故。惠嶷曰:「前史説,少城飾以金璧珠翠,桓温惡其太侈,焚之,合在此地。今拾得小珠,時有孔者。得非是乎?」【出《酉陽雜俎》】

青泥珠

則天時,西國獻毗婁博義天王下頷骨及辟支佛舌,并青泥珠一枚。則天懸頷及舌,以示百姓。頷大如胡床,舌青色,大如牛舌,珠類拇指,微青。后不知貴,以施西明寺,僧布金剛額中。後有講席,胡人來聽講,見珠縱視,目不暫捨。如是積十餘日,但於珠下諦視,而意不在講。僧知其故,因問:「爾欲買此珠耶?」胡云:「若見賣,當致重價。」僧初索千貫,漸至萬貫,胡悉不醻,遂定至十萬貫,賣之。胡得珠,納腿肉中,欲還西國。僧尋聞奏,則天敕求此胡,數日得之。使者問珠所在,胡云:「已吞入腹。」使者欲刳其腹,胡不得已,於腿中取出。則天召問:「貴價市此,焉所用之?」胡云:「西國有青泥泊,多出珍寶,但苦泥深不可得。若以此珠投泊中,泥悉成水,其寶可得。」則天因寶持之,至玄宗時猶在。【出《廣異記》】

徑寸珠

近世有波斯胡人至扶風逆旅,見方石在主人門外,盤桓數日。主人問其故,胡云:「我欲石擣帛。」因以錢二千求買。主人得錢甚悦,以石與之。胡載石出,對衆剖得徑寸珠一枚,以刀破臂而藏之,即日還本國。隨船汎海,行十餘日,風濤大起,船忽欲没。舟人知是海神求寶,乃遍索之,無寶與神,因欲溺胡。胡懼,剖臂取珠,舟人呪云:「若求此珠,當有所領。」海神便出一手,甚大多毛,捧珠而去。【出《廣異記》】

寶珠

咸陽岳寺後,有周武帝冠,其上綴冠珠,大如瑞梅,歷代不以爲寶。天后時,有士人過寺,見珠,戲而取之。天大熱,至寺門易衣,以紙裹珠,放金剛脚下,因忘收之。翌日,便往揚州收債,途次陳留,宿於旅邸。夜聞胡闘寶,攝衣從而視之,因説冠上綴珠,諸胡大駭曰:「久知中國有此寶,方欲往求之。」士人言已遺之,胡等嘆恨,稱苦云:「若能致此,當有金帛相答,今往揚州,所債幾何?」士人云:「五百千。」諸胡乃率五百千與之,令還取珠。士人至金剛脚下,珠猶尚在,持還見胡。胡等喜抃,飲樂十餘日,方始求市。因問士人所求幾何,士人極口求一千緡,胡大笑云:「何辱此珠!」與衆定其價,作五萬緡,群胡合錢市之。及邀士人,同往海上,觀珠之用。

士人與之偕行東海上,大胡以銀鐺煎醍醐,又以金瓶盛珠,於醍醐中重煎。甫七日,有二老人及徒黨數百人,齎持寶物,來至胡所求贖,故執不與。後數日,復持諸寶山積,云欲贖珠,胡又不與。至三十餘日,諸人散去,有二龍女,潔白端麗,投入珠瓶中,珠女合成膏。士人問:「所贖悉何人也?」胡云:「此珠是大寶,合有二龍女衛護,群龍惜女,故以諸寶來贖。我欲求度世,寧顧世間之富耶?」因以膏塗足,步行水上,捨舟而去。諸胡各言:「共買此珠,何爲獨專其利?卿既往矣,我將安歸?」胡令以所煎醍醐塗船,當得便風還家,皆如其言。大胡竟不知所之。【出《廣異記》】

水珠

大安國寺睿宗相王時舊邸也。即尊位,乃建道場焉。王嘗施一寶珠,令鎮常住庫。云直一億萬。寺僧納之櫃中,殊不爲貴也。開元十年,寺僧造功德,開櫃閲寶物,將貨之,見函封曰:「此珠直億萬。」僧共開之,狀如片石,赤色。夜則微光,光高數寸。寺僧議曰:「此凡物耳,何得直億萬也?試賣之。」於是市中令一僧監賣,且試其醻直。居數日,貴人或有問者,及觀之,則曰:「此凡石耳,瓦礫不殊,何妄索直!」皆嗤笑而去。僧亦耻之。

十日後,或有問者,知其夜光,或醻價數千,價益重矣。月餘,有西域胡人閲市求寶,見珠大喜,借于頂戴之。胡人,貴者也,使譯問曰:「珠價值幾何?」僧曰:「一億萬。」胡人撫弄,遲迴而去。明日又至,譯謂僧曰:「珠價誠直億萬,然居此客久,今有四千萬求市,可乎?」僧喜,與之謁寺主,寺主許諾。明日,胡人於是納錢四千萬貫,市之而去,仍謂僧曰:「有虧珠價誠多,不貽責也。」僧問胡:「從何而來?而此珠復何能也?」胡人曰:「吾大食國人也。王貞觀初通好,來貢此珠。後吾國常念之,募有得之者,當授相位。求之七八十歲,今幸得之。此水珠也,每軍行休時,掘地二尺,埋珠於其中,水泉立出,可給數千人,故軍行常不乏水。自亡珠後,行軍每苦渴乏。」僧不信,胡人命掘土藏珠。有頃泉湧,其色清泠,流泛而出。僧取飲之,方悟靈異。胡人乃持珠去,不知所之。【出《紀聞》】

李勉

司徒李勉開元初作尉浚儀,秩滿,沿將游廣陵。行及睢陽,忽有波斯胡老病,杖策詣曰:「異鄕子抱恙甚殆,思歸江都。知公長者,愿托仁蔭。」哀之,因命登艫,仍給饘粥。胡人極懷慚愧,因曰:「我本王貴種也,商販于此,已逾二十年。家有三子,計必有求吾來者。」不日,舟止泗上,其人疾亟,因屏人告曰:「吾國内頃亡傳國寶珠,募能獲者,世家卿相。吾衒其鑒而貪其位,因是去鄕而來尋,近已得之,將歸即富貴矣。其珠價當百萬,吾懼懷寶越鄕,因剖肉而藏焉。不幸遇疾,今將死矣。感公恩義,敬以相奉。」即抽刀決股,珠出而絶。遂資其衣衾,瘞於上。掩坎之際,因密以珠含之而去。既抵維揚,寓目旗亭,忽與群胡左右依隨,因得言語相接。傍有胡雛,質貌肖逝者。即詢訪,果與逝者所叙契合。即究問事跡,乃亡胡之子。告其瘞所,胡雛號泣,發墓取珠而去。【出《集異記》】

李灌

李灌者,不知何許人,性孤靜。常次洪州建昌縣,倚舟於岸。岸有小蓬室,下有一病波斯憫其將死,以湯粥給之,數日而卒。臨絶,指其所臥黑氊曰:「中有一珠,可徑寸。」將醻其惠。及死,氊有微光溢耀,取視,得珠,買棺葬之,密以珠納胡口中,植木誌墓。其後十年,復過舊邑。時楊憑爲觀察使,有外國符牒,以胡人死於建昌逆旅,其宿食之家,皆被梏訊經年。因問其罪,囚具言本末,告縣寮,偕往郭墦伐樹。樹已合拱矣。發棺,視死胡,貌如生,乃於口中探得一珠,還之。其夕棹舟而去,不知所往。【出《獨異志》】

又《尚書故實》載兵部員外郞李約,葬一商胡,得珠以含之。與此二事略同。

《尚書故實》所引,詳于本條:

兵部李約員外嘗江行,與一商胡舟楫相次。商胡病,固邀相見,以二女托之,皆絶色也。又遺一珠,約悉唯唯。及商胡死,財寶約數萬,悉籍其數送官,而以二女求配。始殮商胡時,約自以夜光含之,人莫知也。後死商胡有親屬來理資財,約請官司發掘驗之,夜光果在,其密行皆此類也。

上清珠

肅宗爲兒時,常爲玄宗所器,每坐於前,熟視其貌,謂武惠妃曰:「此兒甚有異相,他日亦吾家一有福天子。」因命取上清玉珠,以絳紗裹之,繋於頸。此珠開元罽賓國所貢,光明潔白,可照一室。視之,則仙人、玉女、雲鶴、絳節之形,搖動於其中。及即位,寶庫中往往有神光,異日,掌庫者具以事告。帝曰:「豈非上清珠耶?」遂令出之。絳紗猶在,因流涕,遍示近臣曰:「此我爲兒時,明皇所賜也。」遂令貯之以翠玉函,置之於臥内。四方忽有水旱兵革之災,則虔懇祝之,無不應驗也。【出《酉陽雜俎》】【沈本作「杜陽編」。本條見於《酉陽雜俎》前集卷一〇。原出《杜陽雜編》卷上。作「代宗」。當是。其考證見於周勳初《唐語林校證》卷三。】

守船者

蘇州華亭縣陸四官廟。元和初,有鹽船數十隻泊於廟前。守船者夜中雨過,忽見廟前光明如火。乃窺之,見一物,長數丈,大如屋梁,口弄一圑火,或吞之。船者不知何物,乃以竹篙遥擲之。此物驚入草中,光遺在地。前視之,乃一珠,徑寸,光耀射目。此人得之,恐光明爲人所見,以衣裹之,光仍透出。因思寶物怕穢,乃脱褻衣裹之,光遂不出。後無人知者。至揚州胡店賣之,獲數千緡。問胡曰:「此何珠也?」胡人不告而去。【出《原化記》】

嚴生

馮翊嚴生者,家於漢南。嘗游峴山,得一物,其狀若彈丸,色黑而大,有光,視之潔徹,若輕冰焉。生持以示於人,或曰:「珠也。」生因以「彈珠」名之,常置於箱中。其後生游長安,乃於春明門逢一胡人,叩馬而言:「衣橐中有奇寶,愿得一見。」生即以「彈珠」示之。胡人捧之而喜曰:「此天下之奇貨也。愿以三十萬爲價。」生曰:「此寶安所用乎?而君厚其價如是哉!」胡人曰:「我本西國人,此乃吾國之至寶,國人謂之『清水珠』,若置於濁水,泠然洞徹矣。自亡此寶且三歲,吾國之井泉盡濁,國人俱病。故此越海踰山,來中夏以求之。今果得於子矣。」胡人即命注濁水於缶,以珠投之,俄而其水澹然清瑩,纖毫可辯。【「辯」《宣室志》作「辨」。】生於是以珠與胡,獲其價而去。【出《宣室志》】

張文𧠺

張文𧠺弘農日,捕獲伐墓盗十餘輩,中有一人請間言事。公因屏吏獨問,對曰:「某愿以他事贖死。盧氏縣南山堯女塚,近亦曾爲人開發,獲一大珠并玉盌,人亦不能計其直,餘寶器極多,世人莫之識也。」公因遣吏按驗,其塚果有開處。旋獲其盗,考訊,與前言無異。及牽引其徒,稱皆在商州冶務中。時牧名卿也,州移牒,公致書,皆怒而不遣。竊知者云:「珠玉之器,皆入京師貴人家矣。」後自京東出,【「後自京」《尚書故實》作「公前歲自京徒步」。】盧氏,復問邑中,具如所説。【出《尚書故實》】

衛慶

衛慶者,汝墳編戶也。其居在温泉。家世游惰,至乃服田。嘗戴月耕於村南古項城之下,倦憇荒陌。忽見白光焰焰起於隴畝中,若流星,掩而得之,遂藏諸懷。曉歸視之,乃大珠也。其徑寸五分,瑩無纖翳。乃裹以縑囊,緘以漆匣。曾示博物者,曰:「此合浦之寶也。得蓄之,縱未貴而當大富矣。」愈寶之,常置於臥内。自是家産日滋,飯牛四百蹄,墾田二千畝,其餘絲枲他物稱是。十年間,鬱爲富家翁。至乾符末,忽遘疾,雖醫巫迭進,莫有徵者。踰月,病且亟。忽聞枕前鎗然有聲,心動,使開匣。珠有璺若縷,色如墨矣。數日而卒,珠亦亡去。自是家日削,子復不肖,貨鬻以供蒱酒之費,未釋喪,已室如懸磬矣。【出《三水小牘》】

鬻餅胡

有舉人在京城,隣居有鬻餅胡,無妻。數年,胡忽得病,生存問之,遺以湯藥。既而不愈,臨死告曰:「某在本國時大富,因亂遂逃至此。本與一鄕人約來相取,故久於此,不能別適。遇君哀念,無以奉答。某左臂中有珠,寶惜多年,今死無用矣,持此奉贈,死後乞爲殯瘞。郞君得此,亦無用處,今人亦無別者。但知市肆之間,有西國胡客至者,即以問之,當大得價。」生許之。既死,破其左臂,果得一珠,大如彈丸,不甚光澤。生爲營葬訖,將出市,無人問者,已經三歲。忽聞新有胡客到城,因以珠示之。胡見大驚曰:「郎君何得此寶珠?此非近所有,請問得處。」生因説之。胡乃泣曰:「此是某鄕人也。本約同問此物,來時海上遇風,流轉數國,故𠎝五六年。到此方欲追尋,不意已死。」遂求買之。生見珠不甚珍,但索五十萬耳,胡依價醻之。生詰其所用之處,胡云:「人得法,取此珠於海上,以油一石,煎二斗,其則削,以身入海不濡,龍神所畏,可以取寶一六度也。」【出《原化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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