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
      1. 趙元楷
      2. 閻知微
      3. 鄭愔
      4. 薛稷
      5. 李嶠
      6. 李義府
      7. 侯思止
      8. 盧藏用
      9. 趙履温
      10. 張岌
      11. 吉頊
      12. 宗楚客
      13. 崔融
      14. 崔湜
      15. 用蕃將
      16. 張説
      17. 程伯獻
      18. 楊國忠
      19. 太真妃
      20. 李林甫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


  • 趙元楷
  • 閻知微
  • 鄭愔
  • 薛稷
  • 李嶠
  • 李義府
  • 侯思止
  • 盧藏用
  • 趙履温
  • 張岌
  • 吉頊
  • 宗楚客
  • 崔融
  • 崔湜
  • 用蕃將
  • 張説
  • 程伯獻
  • 楊國忠
  • 太真妃
  • 李林甫
趙元楷

趙元楷交河道行軍大總管,時侯君集爲元帥。君集馬病顙瘡,元楷以指霑其膿而臭之,以諛君集。爲御史所劾,左遷刺史。【「刺史」《天中記》卷二八、《册府元龜》作「括州刺史」。】【出《談賓録》】【文又見《册府元龜》卷九三八。】

閻知微

春官尚書閻知微默啜,司賓丞田歸道爲之副焉。至牙帳下,知微舞蹈,宛轉抱默啜靴鼻而嗅之。【「鼻而」《朝野僉載》作「而鼻」。】田歸道獨長揖不拜,默啜大怒,倒懸之。經一宿,明日將殺之,元珍諫:「大國和親使,殺之不祥。」乃放之。後與知微爭於殿庭,言默啜必不和,知微堅執以爲和。默啜果反,陷天后乃誅知微九族,拜歸道夏官侍郞。【出《朝野僉載》】

鄭愔

吏部侍郞鄭愔,初託附來俊臣俊臣誅,即附張易之【「附」《朝野僉載》作「託」。】易之被戮,即附韋庶人【「即附」《朝野僉載》作「託」。】後附譙王,竟被誅。【「誅」《朝野僉載》作「斬」。】【出《朝野僉載》】

薛稷

太子少保薛稷雍州長史李晉、中書令崔湜蕭至忠岑羲等,皆外飾忠鯁,内藏諂媚,脅肩屏氣,而舐痔折肢。阿附太平公主,並騰遷雲路,咸自以爲得志,保泰山之安也。七月三日,家破身戮,【「家破身戮」《朝野僉載》作「破家身斬」。】何異鸋鴃棲於葦苕,【「鸋鴃」《朝野僉載》作「鵷𩿶】」。大風忽起,巢折卵壞。後之君子,可不鑒哉!【出《朝野僉載》】

李嶠

李嶠少負才華,代傳儒學,累官成均祭酒、吏部尚書,三知政事,封鄭國公長壽三年,則天徵天下銅五十餘萬斤,鐵三百三十餘萬斤,錢二萬七千貫,於定鼎門内鑄八棱銅柱,高九十尺,徑一丈二尺,題曰「大萬國述德天樞」,紀革命之功,貶皇家之德。天樞下置鐵山,銅龍負戴,【「戴」《大唐新語》作「載」。】獅子、麒麟圍繞,上有雲蓋,蓋上施盤龍以托火珠,珠高一丈,圍三丈,金彩熒煌,光侔日月。武三思爲其文,朝士獻詩者不可勝紀。唯詩冠絶當時,詩曰:「轍跡光西𡹮,勳庸紀北【「庸」《大唐新語》作「名」。】何如萬國會,諷德九門前。灼灼臨黄道,迢迢入紫烟。仙盤正下露,高柱欲承天。山類叢雲起,珠疑大火懸。聲流塵作劫,業固海成田。聖澤傾酒,薰風入絃。忻逢下生日,還偶上皇年。」後憲司發附會韋庶人,左授滁州別駕而終。

開元中,詔毁天樞,發卒鎔爍,彌月不盡。洛陽李休烈乃賦詩以詠之曰:「天門街裹倒天樞,火急先須卸火珠。既合一條絲綫挽,何勞兩縣索人夫。」先有訛言云:「一條絲綫挽天樞。」言其不經久也。故休烈詩及之。士庶莫不諷詠。天樞之北,韋庶人繼造一臺,先此毁拆。【出《大唐新語》】

李義府

李義府狀貌温恭,與人語,必嬉怡微笑,而褊忌陰賊。既處權要,欲人附己,微忤意者,輒加傾陷,故時人言義府笑中有刀。楊行穎表言義府罪狀,制令劉祥道對推其事。李勣監焉。按有實,長流嶲州。或作《劉祥道破銅山之大賊李義府露布》,稱「混奴婢而亂放,各識家而競入」。【出《談賓録》】

侯思止

侯思止貧窮,不能理生業,乃樂事恆州參軍高元禮家,而無賴詭譎,無以踰也。時恆州刺史裴貞杖一判司,則天將不利王室,羅織之徒已興矣,判司謂思止曰:「今諸王多被誅戮,何不告之?」思止因請狀,遂告舒王裴貞謀反。詔按問,並族誅,授思止游撃將軍。

元禮懼而思媚之,【「思」《侯思止傳》作「曲」。】引與同坐,呼爲「侯大」,曰:「國家用人不次,若言侯大不識字,可奏云:『獬豸獸亦不識字,而能觸邪。』」則天果曰:「欲與汝御史,人云汝不能識字。」思止以獬豸對,則天大悦,即授焉。元禮復教曰:「聖上知侯大無宅,倘以没官宅見借,可拜謝而不受。聖上必問所由,可奏云:『諸反逆人宅,惡其名,不愿坐其宅。』」果如言,則天復大喜,恩賞甚優。【出《談賓録》】【文見《舊唐書》卷一八六上《侯思止傳》。】

盧藏用

盧藏用徵拜左拾遺,遷吏部侍郞、中書舍人,歷黄門侍郞,兼昭文館學士,轉尚書右丞。與陳伯玉趙貞固友善。隱居之日,頗以貞白自衒,往來於少室終南二山,時人稱爲「假隱士」。自登朝,奢靡淫縱,車服鮮麗,趦趄詭佞,專事權貴。時議乃表其醜行。以阿附太平公主,流隴州【「隴州」《盧藏用傳》作「嶺表」。《新唐書》卷一二三《盧藏用傳》作「流新州,或告謀反,推無狀,流驩州。」】【出《談賓録》】【文見《舊唐書》卷九四《盧藏用傳》,文字梢異。】

趙履温

趙履温爲司農卿,諂事安樂公主,氣勢回山海,呼吸變霜雪。客謂張文成曰:「趙司農何如人?」曰:「猖獗小人,心佞而險,行僻而驕,折支勢族,舐痔權門,諂於事上,傲於接下,猛若虣虎,【「虣」《朝野僉載》作「饑」。】貪如餓狼。性愛食人,終爲人所食。」爲公主奪百姓田園,造定昆池,言定天子昆明池也,用庫錢百萬億。斜褰紫衫,爲公主背挽金犢車。險詖皆此類。誅逆之際,上御承天門履温詐喜,舞蹈稱萬歲。上令斬之,刀劍亂下,與男同戮。人割一臠,骨肉俱盡。【出《朝野僉載》】

張岌

天后時,張岌諂事薛師,掌擎黄幞,隨薛師後。于馬旁伏地,承薛師馬鐙。侍御史郭霸來俊臣糞穢,宋之問張易之溺器,並偷媚取容,實名教之罪人也。【「罪人」《朝野僉載》作「大弊」。】【出《朝野僉載》】

吉頊

天后時,太常博士吉頊,父【「哲」《朝野僉載》作「皙」。】易州刺史,以賍坐死。【「賍」《朝野僉載》作「贓」。】天津橋南要内史魏王承嗣,拜伏稱死罪。承嗣問之,曰:「有二妹,堪事大王。」承嗣諾之,即以犢車載入。【「即以」《朝野僉載》作「遂」。】三日不語,承嗣問其故,【「問其故」《朝野僉載》作「怪問之」。】對曰:「兒父犯國法,憂之,無復聊賴。」承嗣既幸,免其父極刑,進籠馬監,俄遷中丞、吏部侍郞。不以才升,二妹諂求承嗣故也。【「諂」《朝野僉載》作「請」。】【出《朝野僉載》】【原無出處。沈本作「朝野僉載」。見於今本《朝野僉載》卷五。】

宗楚客

天后内史宗楚客,性諂佞。時薛師嫪毐之寵,遂爲作傳二卷,論薛師之聖從天而降,不知何代人也。釋迦重出,觀音再生。期年之間,位至内史。【出《朝野僉載》】

崔融

天后梁王武三思張易之作傳,云是王子晉後身。于緱氏山立廟,詞人才子佞者爲詩以詠之,舍人崔融爲最。後易之赤族,佞者並流嶺南【出《朝野僉載》】

崔湜

崔挹武三思讒間,引爲耳目。乃反以等計潛告三思,尋爲中書令。又説三思,盡殺五王,絶其歸望。先是,爲兵部侍郞,爲禮部侍郞,父子同爲南省副貳,有以來,未之有也。上官昭容屢出外,諂附之。玄宗蕭至忠後,所司奏「宮人元氏款稱,與曾密謀進鴆。」乃賜死,年四十。初,張説有隙,爲中書令,議者以爲構陷之。美容儀,早有才名。弟及從兄,並有文翰,列居清要。每宴私之際,自比之家,謂人曰:「吾之門地及出身歷官,未嘗不爲第一。丈夫當先據要路以制人,豈能默默受制于人!」故進取不已,而不以令終。【出《談賓録》】【原無此小注,孫潛校本於「湜諂事張易之與韋庶人」句上,補小字注語,云「出《譚賓録》」。現據孫本、沈本補。此條實分爲前後兩部分,一出《談賓録》;一出《朝野僉載》。後面的文字見於《朝野僉載》卷五。前面文字不見於《朝野僉載》。】

諂事張易之韋庶人。及韋氏誅,復附太平【「復附」《朝野僉載》作「附」。】馮子都董偃之寵。妻美,并二女並進儲闈,得爲中書侍郞、平章事。有榜之曰:【「有」《朝野僉載》作「或有人」。】「託庸才于主第,進豔婦于春宮。」【出《朝野僉載》】

用蕃將

唐玄宗初即位,用郭元振薛訥,又八年而用張嘉貞張説,五年而杜暹進,又三年蕭嵩進,又十二年而李適之進,咸以大將直登三事。李林甫既懲適之之患,遂易舊制,請以蕃人爲將,以固其權。嘗奏于上曰:「以陛下之雄才,兼國家富强,而諸蕃未滅者,由文吏爲將,怯懦不勝武事。陛下必欲滅四夷,威海内,莫若武臣,武臣莫若蕃將。蕃將生而氣雄,少養馬上,長求陣敵,此天性然也。若陛下感而將之,使其必死,則夷狄不足圖也。」上大悦,首用安禄山安禄山有功。用哥舒翰,有勇;用安思順,能軍;用高仙芝,善戰。禄山卒爲戎首,林甫之罪也。【出《談賓録》】

張説

燕國公張説,倖佞人也。前爲并州刺史,諂事特進王毛仲,餉致金寶不可勝數。後毛仲巡邊,使天雄軍大設。【「使」《朝野僉載》作「會」。】酒酣,恩敕忽降,授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謝訖,便把毛仲手起舞,嗅其靴鼻。【出《朝野僉載》】

程伯獻

將軍高力士特承玄宗恩寵。遭父喪,【「父」《朝野僉載》作「母」,下同。】左金吾大將軍程伯獻、少府監馮紹正二人,直就力士母喪前,被髮而哭,甚于己親。朝野聞之,不勝其笑。【「其」《朝野僉載》作「恥」。】【出《談賓録》】【孫潛校本作「出《朝野僉載》」,見於今本《朝野僉載》卷五,而首云「唐將軍高力士特承玄宗恩寵」,余嘉錫以爲張鷟既卒於開元時,不應知玄宗之諡,因疑非張鷟書條文。】

楊國忠

玄宗謂侍臣曰:「我欲行一事,自古帝王未有也。」蓋欲傳位于肅宗【按《楊國忠傳》:「玄宗聞河朔變起,欲以皇太子監國,自欲親征,謀於國忠。國忠大懼,歸謂姊妹曰:『我等死在旦夕。今東宮監國,當與娘子等並命矣。』姊妹哭訴於貴妃,貴妃銜土請命,其事乃止」。《册府元龜》卷三〇七亦云:「玄宗聞河朔變起,欲以皇太子監國而自親征,謀於國忠,國忠大懼,歸謂姊妹曰……」均與此異。】及制出,國忠大懼,言語失次。歸語楊氏姊妹曰:「娘子,我輩何用更作活計?皇太子若監國,我與姊妹等即死矣。」相聚而哭。虢國入謀于貴妃。妃銜土以請,其事遂止。哥舒翰潼關,或勸請誅國忠,以悦衆心,舒翰不聽。禄山范陽,每日于帳前嘆曰:「楊國忠頭,來何太遲也!」國忠裴柔之大娼也。國忠又爲劍南節度,勸玄宗,授其所親,官布【出《談賓録》】【文見《舊唐書》卷一〇六《楊國忠傳》。】

太真妃

太真妃嘗因妬忌,有語侵上,上怒甚,令高力士以輜軿載之,送還其家。妃悔恨號泣,抽刀剪髮授力士曰:「珠玉珍異,皆上所賜,不足充獻,唯髮父母所生,可達妾意。望爲申妾萬一慕戀之誠。」上得髮,揮涕憫然,遽命力士召之歸。【出《開天傳信記》】【原作「貫(疑爲「貴」之訛)妃傳」。孫本作「開元傳信記」。今從之。沈本作「開元傳記」。見於《開天傅信記》。】

李林甫

玄宗東都,宮中有怪,明日召宰相,欲西幸。裴稷山張曲江諫曰:「百姓場圃未畢,請候冬間。」是時,李林甫初拜相,竊知上意,及罷退,佯爲蹇步。上問:「何故脚疾?」對曰:「臣非病足,愿獨奏事。」乃言:「二京,陛下東、西宮也。將欲駕幸,何用擇時?設有妨于刈獲,【「獲」《唐國史補校注》作「穫」。】獨免過路賦税。臣請宣示有司,即日西幸。」上大悦。自此駕幸長安,不復東矣。旬日,耀卿九齡俱罷,而牛仙客進。【出《國史補》】

李林甫居相位一十九年,誅鋤海内人望,自儲君以下,無不累息。初,開元後,等一二老臣,多獻可替否,以爭天下大體。天下既理,上心亦泰。張九齡上所拔,頗以後進少之。九齡尤謇誇,數犯上,上怒而逐之。上雄才豁達,任人不疑。晚得林甫,養成君欲,未嘗有逆耳之言,上愛之,遂深居高枕,以富貴自樂。大臣以下,罕得對見,事無大小,責成林甫林甫雖不文,而明練吏事,慎守綱紀,衣冠非常調,無進用之門,而陰賊忍殺,未嘗以愛憎見于容色。上左右者雖饔人廝養,無不賂之,故動靜輒知之。

李適之初入相,疎而不密,林甫賣之,乃曰:「華山之下有金礦焉,採之可以富國。上未知之耳。」適之心善其言,他日,從容以奏。上悦,顧問林甫林甫曰:「臣知之久矣。華山陛下本命也,王氣所在,不可發之,故臣不敢言。」上遂薄適之,因曰:「自今奏事,先與林甫議之,無輕脱。」自是適之束手矣。非其所引進,皆以罪誅,威震海内。諫官但持禄養資,無敢論事。獨補闕杜中猶再上疏,【「杜中」《新唐書》卷二而三上《李林甫傳》:「補闕杜璡再上書言政事,斥爲下邽令」,應據以改。】翌日,被黜爲下邽令。林甫召諸諫官謂曰:「今明主在上,群臣將順之不暇,何用多言。君不見立仗馬乎?終日無聲,而食三品料。及其一鳴,即黜去。雖欲再鳴,其可得乎?」由是諫諍之路絶矣。晚年多寃讎,懼其報復,出廣車僕,金吾靜街,前驅百步之外。居則以磚甃屋,以板幕墻,家人警衛,如禦大敵,其自防也如此。故事,宰臣騎從三五人而已,士庶不避于路,至是騎從百餘人,爲左右翼。公卿以下趨避,自林甫始也。【出《談賓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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