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平廣記
    1. 卷第二百二十二 相二
      1. 裴光庭
      2. 安禄山
      3. 孫思邈
      4. 孫生
      5. 衡相
      6. 馬禄師
      7. 李含章
      8. 尚衡
      9. 柳芳
      10. 陳昭
      11. 盧齊卿
      12. 梁十二
      13. 馮七
      14. 馬生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二十二 相二


  • 裴光庭
  • 安禄山
  • 孫思邈
  • 孫生
  • 衡相
  • 馬禄師
  • 李含章
  • 尚衡
  • 柳芳
  • 陳昭
  • 盧齊卿
  • 梁十二
  • 馮七
  • 馬生
裴光庭

姚元崇開元初爲中書令,有善相者來見,元崇令密於朝堂視諸官後當爲宰輔者。見裴光庭,白之。時光庭爲武官,姚公命至宅與語,復使相者於堂中垂簾重審焉。光庭既去,相者曰:「定矣。」姚公曰:「宰相者,所以佐天成化,非其人莫可居之。向者與裴君言,非應務之士,詞學又寡,寧有其禄乎?」相者曰:「公之所云者才也,僕之所述者命也,才與命固不同焉。」默然不信。後裴公果爲宰相數年,及在廟堂,亦稱名相。【出《定命録》】

安禄山

玄宗勤政樓,下設百戲,坐安禄山於東間觀看。肅宗諫曰:「歷觀今古,無臣下與君上同坐閲戲者。」玄宗曰:「渠有異相,我欲禳之故耳。」又嘗與之夜宴,禄山醉臥,化爲一猪而龍頭。左右遽告,帝曰:「渠豬龍,無能爲也。」終不殺之。

禄山初爲韓公張仁愿帳下走使之吏,仁愿常令禄山洗脚。仁愿脚下有黑子,禄山因洗而竊窺之。仁愿顧笑曰:「黑子,吾貴相也,汝獨竊視之,豈汝亦有之乎?」禄山曰:「某賤人也,不幸兩足皆有之。比將軍者色黑而加大,竟不知其何祥也。」仁愿觀而異之,益親厚之。約爲義兒,而加寵薦焉。【出《定命録》】

孫思邈

孫思邈年百餘歲,善醫術,謂高仲舒曰:「君有貴相,當數政刺史。若爲齊州刺史,有一兒作尉。事使君,雖合得杖,君當憶老人言,愿放之。」後果如其言,已剥其衣訖,忽記憶,遂放。【出《定命録》】

孫生

孫生者,不載其名,善相人。因至睦州,郡守令遍相僚吏。時房琯爲司戶,崔渙萬年尉,貶桐廬縣丞。孫生曰:「此二公位至台輔。然,神器大寶合在掌握中。後爲杭州刺史,某雖不覩,然尚蒙其恩惠。」既後,以齎册文,自靈武肅宗果爲杭州,下車訪生,則已亡殁旬日矣。因署其子爲牙將,以綵帛贈恤其家。【出《廣德神異録》】

衡相

開元中有相者,不知姓名,自言衡山來,人謂之「衡相」,在京舍宣平里。時李林甫爲太子諭德,往見之。入門,則鄭少微嚴杲已在中庭。相者引坐,謂李公曰:「自僕至此,見人衆矣,未有如公貴者也。且國家以刑法爲重,則公典司寇之職。朝廷以銓管爲先,則公居冢宰之任。然又秉丹青之筆,當節制之選。加以列茅分土,窮榮極盛,主恩綢繆,人望浹洽。兼南省之官,秩增數四;握中樞之務,載盈二九。搢紳仰威,黎庶瞻惠,將古所未有也。」顧曰:「預聞此者,非不幸也。公二人宜加禮奉,否則悔吝生矣。」時各負才名,猶聲譽未達,二公有轥轢之心。及聞相者言,以爲甚不然,唯唯而起,更不復問。因辭去。後李公拜中書,時已爲刑部侍郎,因述往事,謂曰:「曩者宣平相人,咸以荒唐之説,乃微有中者。」無何,出爲岐州刺史,與所親話其事。未期,又貶爲萬州司馬。自郎中,亦牧遠郡。【出《定命録》】

李林甫少孤,爲元氏姨所育,住在伊州。時林甫年十歲,與諸兒戲于路旁。有老父嘆而目焉,人問之。老父曰:「富貴誠不自知。」指李公曰:「此童後當爲中書令,凡二十年。所嘆與凡小戲,誰辨也?」【出《定命録》】

馬禄師

武功馬禄師善相,長安主簿蕭璿與縣尉李嶠李全昌同詣求決。馬生云:「三人俱貴達。大李少府,位極人臣,聲名振耀,南省官無不虚任,三入中書。小李少府,亦有清質,得五品已上要官,位終卿監。蕭主簿中年湮沈,晚達,亦大富貴。從今後十年,家有大難,兄弟並流,唯公與一弟獲全。又十年之後,方都得官。遇大李少府在朝堂日,當得引用。小李少府入省官時,爲其斷割。」後長安任,作秘書郎。

則天既貴,皇后王氏破滅,蕭璿是其外姻,舉家流竄。兄弟六人,配向嶺南,唯與弟遼東。無何,有處置流移使出,嶺南者俱死,唯遼東者獲全。兄弟二人,因亡命十餘年。至神龍初,方蒙洗滌。其時李嶠作相,於街中忽逢,使人問:「是蕭秘書耶?」因謂之曰:「公豈忘武功馬生之言乎?」於是擢用。時小李少府作刑部員外,判還其家。蕭公竟歷中外清要,位至崇班,三品官十餘政。【出《定命録》】

李含章

崔圓微時,欲舉進士,於魏縣見市令李含章云:「君合武出身,官更不停,直至宰相。」開元二十三年,應將帥舉科。又於河南府充鄕貢進士,其日正於福唐觀試,遇敕下,便於試場中喚將,拜執戟參謀河西軍事。應制時,與越州剡縣竇公衡同場並坐,親見其事。後官更不停,不踰二十年,拜中書令、趙國公,實食封五百戶。

圓微嘗作司勳員外,釋服往見會昌寺克慎師,師笑云:「人皆自臺入省,公乃自省入臺。從此常合在鎗槊中行,後當大貴。」無何,爲刑部員外兼侍御史,充劍南節度留後。入劍門後,每行常有兵戈。未逾一年,便致勳業。初入,常於親知自説如此。【出《定命録》】

尚衡

御史中丞尚衡童幼之時游戲,曾脱其碧衫,唯著紫衫。有善相者見之曰:「此兒已後,當亦脱碧著紫矣。」後濮陽丞,遇安禄山反,守節不受賊官。將軍某乙使將緋衣魚袋,差攝一官,不肯受,曰:「吾當脱碧著紫,此非吾衣。」曾未旬月,果有敕命改官賜紫,於是脱碧著紫。自又云:「當作七十政。」今歷十餘政,已爲中丞、大夫矣。【出《定命録》】

柳芳

柳芳嘗應進士舉,累歲不及第。詣朝士宴,坐客八九人皆朱紱,亦有官。最居坐末,又衣服麤故,客咸輕焉。有善相者,衆情屬之,獨謂曰:「柳子合無兄弟姊妹,無莊田資産,孑然一身,羈旅辛苦甚多。後二年當及第,後禄位不歇。一座之客,壽命官禄,皆不如君。」諸客都不之信。後二年,果及第,歷校書郎、尉丞,游索於間,遇太常博士有闕,工部侍郎韋述知其才,通明譜第,又識古今儀注,遂舉之於宰輔,恩敕除太常博士。時同座客,亡者已六七人矣。【出《定命録》】

陳昭

僕射房琯、相國崔渙並曾貶任歙州官,時有婺州陳昭見之,云:「後二公並爲宰相,然崔公爲一大使,來江南。」及至德初,上皇入二公,同時拜相。後爲選補使,巡按江東,至間。崔公自説。【出《定命録》】【本書卷一百四十八、卷二百二十二《孫生》,亦述此事,惟主角是相者孫生。】

盧齊卿

盧齊卿有知人之鑒。年六七歲時,性慢率,諸叔父每令一奴人隨後。至十五六,好夜起,於後園空庭中坐。奴見火炬甚多,侍衛亦衆,有人持繖蓋蓋之,以告叔父。叔父以爲妖精怪媚,有巫者教以艾灸在手中心。袁天網見之,大驚異曰:「此人本合知三世事,緣灸掌損,遂遣滅却兩世事,只知當世事。」從此每有所論,無不中者。官至秘書監。

張嘉貞之任宰相也,有人訴之,自慮左貶,命齊卿視焉。不爲決定,因其入朝,乃書笏上作「台」字,令見之。以爲不離台座,及敕出,貶台州剌史。張守珪河北人,事縣尉梁萬頃萬頃令捉馬,失衣襟,遂撻一頓,因此發憤從軍,爲幽州一果毅。齊卿常引對坐云:「公後當富貴,秉節鉞。」守珪踧踖,不意如此,下階拜。盧公未離幽州,而守珪爲將軍節度矣。梁萬頃河南縣尉,初考滿。守珪喚與相見,萬頃甚懼,守珪都不恨之,謂曰:「向者不因公責怒,某亦不發憤自達。」乃遺其財物,使療病。【出《定命録》】

梁十二

梁十二者,名知人,至宋州,刺史司馬詮作書,薦與蘇州刺史李無言,云:「梁十二,今之管輅。」李無言遣日暮引入宅,無言乃著黄衣衫,令一客著紫,替作無言,與相抵對。梁子謂客云:「向聞公語聲,未有官禄。又聞黄衣語,乃是三品。今章服不同,豈看未審?」無言信之,乃以實對云:「某昨有事,恐被宣慰使惡奏,君視如何?」云:「公即合改得上州刺史。」後果改爲睦州刺史,無言贈錢二百貫。梁子云:「公至彼州,必得重厄。某爲公作一法禳之。公當須嗔責某乙,云是妄語人,鞭背十下,仍不得令妻子知也。」無言再三不可,梁子再三以請,無言閔默而從之。明早,李公當衙決梁子十下,小蒼頭走報其妻。無言入門,妻云:「何以打梁子?」無言恨云:「忘却他不遣家内知。」俄而梁子叩鈴,請見無言曰:「公何以遣妻子知,厄不免矣。公既彊與某二百千文,有一事以報公德。公厄雖不免,然令公得二千貫,以充家資,取之必無事。」無言在州,果取得二千貫錢而死。

梁十二又謂丹徒主簿盧惟雅云:「從此得通事舍人。」如其言。後於京見之,云:「至某年,財物莊宅合破散,公當與某五十千文,某教公一言即免。」不之信,不與是錢。至某年,果因己蒲博賭賽,莊宅等並盡。【出《定命録》】

馮七

進士李湯赴選,欲求索,入京。至汴州,有日者馮七謂之曰:「今年得留,東南三千里外授一尉。」不信曰:「某以四選得留,官不合惡。校書、正字,雖一兩資,亦望得之,奈何一尉?」曰:「君但記之,從此更作一縣尉,即騎馬不住矣。」又問李君婚未,云:「未婚,有一姨母在家。」曰:「君從今便不復與相見矣。」到京,選得留。屬禄山之亂,不愿作京官,欲與校、正,不受,自索湖州烏程縣尉。經一年,廉使奏爲丹陽尉,遂充判官,因乘官馬不住。離亂之後,道路隔絶,果與姨母不復相見。【出《定命録》】

馬生

天寶十四年,趙自勤合入考。有東陽縣瞽者馬生相謂云:「足下必不動,縱去亦却來,於此禄尚未盡,後至三品,著紫。」又云:「自六品即登三品。」自勤其年果不入考。至冬,有敕賜紫。乾元二年九月,馬生又來。自勤初誑云:「龐倉家喚。」至則捏自勤頭骨云:「合是五品,與趙使君骨法相似。」所言年壽并官政多少,與前時所説並同也。【出《定命録》】【疑出自《定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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