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堅瓠秘集卷之二
    1. 土遁
    2. 陳法官治怪
    3. 殷七七
    4. 天壇道士
    5. 楊芳臺遇仙
    6. 龔子彬
    7. 剪頭仙人
    8. 老神仙
    9. 李朱神判
    10. 張三豐蓑笠
    11. 風道人
    12. 彭小仙
    13. 唐道錄
    14. 妙果寺風僧
    15. 羅漢題詩
    16. 周將軍
    17. 商學士祿料
    18. 崔府君
    19. 閻浮提王
    20. 水仙土神
    21. 濟瀆廟借金
    22. 葛子堅
    23. 衡州岳神
    24. 鉛山三聖
    25. 新河神
    26. 銀瓶小姐
    27. 玉真娘子
    28. 五通神化石柱
    29. 掠刷使
    30. 活閻羅
    31. 城隍責禮
    32. 關侯裔
    33. 龍興寺火兆
    34. 鼠妖
    35. 猴崇
    36. 鼠穴銅印
    37. 金陵黥卒
    38. 陳蒲鞋
    39. 鐵拐
    40. 老人晝地
    41. 宗陽宮魍魎
    42. 生魂
    43. 神祗重學問
    44. 段孝直
    45. 青州客
    46. 陰摩羅鬼
    47. 鄭氏忠孝鬼
    48. 女鬼舉扇
    49. 洛陽士人
    50. 神藥愈疾
    51. 鬼物借人
    52. 鵝鬼
    53. 鴨鬼
    54. 熟雞鴨鳴
    55. 兔鬼
    56. 天津旅舍鬼
    57. 泥孩
    58. 芭蕉女子
    59. 瘦腰郎君
    60. 𤢗
    61. 馬絆

堅瓠秘集卷之二

長洲石農褚人穫學稼纂輯


土遁

白醉璅言。正德初。流冠猖獗。有太監部綱入京。一老翁附舟。左右不可。太監憐而容之。翁雅善謳歌。太監尤喜。數召侍飲。舟抵濟下。而賊報至。從者或逃或泣。翁曰無恐。命舟中炒麫若干。可足三四人數日之食。請太監散諸僕而留兩人侍。以麵和水爲糧。戒勿言笑。乃出小囊於胸。以七挑囊中物。每舟首尾。各置少許而還。賀曰。公高枕矣。太監猶驚疑。明旦。賊騎充斥。皆四顧曰。昨有龍衣船。當泊此。何不見。後一騎飲馬於滸。失足踐船頭。乃云幾踏入水。頓轡而去。賊退。從者返。咸言煙水茫茫。我公何在。意必遭賊害。相與泣於水次。翁乃徐起。收其物入囊。而舟遂見。太監德翁。厚贈悉不受。置酒申敬。而翁躍升於岸。舉手珍重而去。視船頭有黃土痕。知翁深於土遁之術。

陳法官治怪

江浦樊某。女爲妖物憑籍。聞陳法官有神術。延之治妖。陳至曰。能舍此女。我則爲治。樊曰惟命。陳命取炭數百觔。熾之地穴。取大鐵索。炙而赤之。誦咒畢。女裸身單褌。自內出。坐胡床。陳取火索。纏之。了無所痛。纏已。狂奔十餘里。躍入水塘中。父母悲怖。陳曰無害。三時乃自水中抱一大黑魚而出。至家捨魚。而跌索貫魚腮。長一丈五尺。重數十觔。乃拽入火中。炙殺之。少選女甦。問之。曰見胡髯巨神。引我入一處。見一黑男子臥。曰魅汝者。非此物耶。吾曰是。遂以索穿腮鎖之。原不知赤身受辱也。自是怪絕。

殷七七

墨客揮犀。殷七七與客宴飲。以二栗爲令。接者皆聞異香。有妓在坐。笑之。栗至。手捧而嗅之。即化爲石。綴於鼻上。掣拽不落。穢氣不堪。人皆遠席。妓頓首謝。殷笑而拂之。二石墮下。仍爲雙栗。又能開頃刻之花。且或四時之花。一時俱發。人目爲花聖。又紫桃軒雜綴。載商七七有異術。能呼屏間畫婦人使歌。婦人應聲歌曰。愁見唱陽春。令人離腸結。郎去未歸來。柳自飛香雪。詩人多目梅爲香雪。而此指柳花。或疑柳絮無香。而太白詩。亦云風吹柳花滿店香。

天壇道士

客窗涉筆。天壇某道士。善捉狐。一日有白衣人叩門云。家多妖。請公往治。時某微醉。覓轎舁行。行甚速。某少醒。搴簾觀之。已在西山。見狐狸無數。擁某跳躍。不能脫身。頋諸狐云。某至此。安能他往。若能啟我手。則任若爲。無恨也。初惟一狐啟。不能動。繼而三四狐同啟。亦不能動。於是眾狐爭來啟。某手揑一掌心雷訣。撒手啟掌。雷聲轟震。群狐驚竄。某乃得歸。

楊芳臺遇仙

白醉璅言。萬曆中。南昌楊芳臺。乙酉秋試前。有一羽衣相訪。甚藍縷可厭。芳臺避之。乃強之出云。公昔在場屋。得無苦瞌睡乎。吾有一丸。於臨場服之。可以廖此。揭胸間。出藥一丸授之。且曰爾從此聯捷矣。芳臺喜。約次日相訪於鐵樹宮。曰。爾無從訪我。別後。我當於三邊再晤也。芳臺未之深信。往訪不獲。及試日。服前藥。果精彩煥然。是年舉於鄉。設醮謝之。丙戌登進士。

龔子彬

學文堂集。元至正間。常州龔子彬。爲縣刑吏。造重案冊於𢆯妙觀。婢傳餐。値龔出。置庋閣上而返。龔至觀。不得飲。飢甚。歸呼婢。不及詰。遽擊婢斃。歸觀而見飯在焉。心甚悔。因念此積案。豈無枉者。盡火之。請罪於官。初擬辟。尋減戍雲南。時刺史滇人。以家書屬之。彬就途。遇一叟。授彬一杖。命跨之。御風而行。俄至一城。已入滇矣。時見紅梅盛開。問之。則仲秋也。投書刺史家。刺史父。見書大異。請於官。使給假歸。復跨杖如前。仍遇老叟。取杖還。見刺史。刺史疑爲尚未往。出其父書。益大駭。并出所擕紅梅示之。刺史曰。梅開於秋。真吾鄉之物也。即植之於觀。因以名其閣。彬遂與一道士。學道於此。一日又見前叟語之曰。吾杖猶在。汝能從我遊乎。彬敬諾。道士亦牽叟衣求往。叟亦許之。遂偕去。其徒問曰。師何日歸。道士指石柱曰。此柱開花。吾歸日也。三年後。鐘忽自鳴。石柱生花。奇紋迸出。石上斑駁之色可玩。道士於雲中一見而滅。

剪頭仙人

樵書。宋大理卿周三畏。不肯勘問岳武穆。掛冠而去。不知所之。明萬曆中。延安葭州山中。有剪頭仙人。口飲淨水三甌。以水療疾。開府鄭汝璧。大帥李如樟。請至楡林。求其爲民治疾。給水與人。無不隨愈。暢談古今。論及宋事。咸陽冤死。仙輒大哭。問其姓。曰。姓周。晝夜令百餘人環侍之。忽不知其何從而去。撫帥求之不得。望空遙禮。空中墜名帖二紙。書周三畏拜謝五字。乃知剪頭仙人。即大理也。

老神仙

大有奇書。明末。河南陳某。被俘於闖賊張獻忠。營中爲塑匠。人不知其仙也。時孫可望爲前鋒。醉殺嬖妾。已棄其屍。醒而思之。痛悼欲死。曰安得有神仙。爲我活之。塑匠笑曰。我能活之。可望怒曰。汝欲藉此逃耶。匠曰。我不行。可命二卒。持我藥至屍所。於傷處敷之。。即得生矣。如其言行之。創者立痊。隨即起。骨節珊珊。已返魂而至矣。可望大喜。聞於獻賊。築高臺。坐匠於上。令三軍羅拜。聲震天地。軍中皆稱老神仙云。獻忠亦有幸姬。名胡老腳者。潛往幕後伺之。張疑爲刺客。未暇詳視。遽拔佩力斫之。潰腹而死。見而悔之。抱屍痛哭。亟𠮥老神仙。對曰。傷重不能救矣。獻忠必欲生之。對曰。生此人。吾不可復生矣。且公殺人甚多。吾安能一一生之。公此後宜戒殺。遂敷藥於創處。死者徐徐起。回顧神仙。已不復見矣。

李朱神判

順治中。山左有李神仙者。遊行京邸。庚子鄉試。有兩生密詢試題。李笑曰。公皆道德仁藝中人也。無庸卜。題出乃志於道全章。二人皆中式。辛丑會試。又有以場題問者。李曰。五后四可。後首題。乃知止而后有定節。果五后字。二題夫子之文章一章。三題易其田疇二節。果四可字。又一舉子。叩辛丑鼎甲於朱二眉。書云。騎白馬。趕黃龍。王孫公子在其中。中有一仙翁。福祿永無窮。是年先帝上賓。應趕黃龍之先。及傳臚狀元乃漂陽馬世俊。榜眼遂寧李仙根。探花嘉興吳光。傳臚嘉興孫𨥭。各符其言。未幾馬與吳俱卒。李子靜仕至侍郎。

張三豐蓑笠

清溪暇筆。載岐陽王李〖文忠〗最好學。其子景隆。亦喜儒者。故門下多奇士。家有張三豐所留蓑笠。姚福過訪求觀。曾孫萼出以示福。其蓑垂鬚已禿。但餘繩于結。披之及膝。笠已亡箬。獨篾胎耳。萼且曰。張以先祖愛客之故。勉留數旬。臨別告先祖曰。公家不出千日。當有橫禍絕粒。予感公相待之厚。留此二物。急難時可披蓑頂笠。遶園而呼我也。三豐去二載而大獄興。遂全家幽於本府。不給以糧。糧垂絕。乃依其言呼之。俄前後圃中。及隙地內。皆生穀米。不逾月而熟。因食之。得不死。穀甫盡。而朝廷始議給米。其後呼之不生矣。異哉。

風道人

耳新。天啟丁卯春。魏忠賢誕日。公卿上壽。有一風道人踵門求見。閽者叱之。道人曰。我與魏公貧賤交。相見有要言。何爲阻我。閽者以椎擊之。道人叩鼓。眾擁之進。道人語魏曰。久別矣。寧相忘耶。忠賢怒曰。妖道何其肆妄。叱縛付鎮撫司。道人曰。汝磔屍在邇。能殺我耶。將身振躍。飛空而去。舉座咸驚。忠賢喪魄。

彭小仙

帝京景物略。明正德時。固安縣有彭童子。爲人牧。三十年。猶丱角孩也。每晴時。驅牛歸即兩。兩時放牛出。即晴。人稱之曰彭小仙。以妖聞於都。捕者至。彭別其村人曰。百餘年後兵來。白旗下立者生矣。拾草頭周於項。身首異焉。捕者以報。收葬之。崇禎時。敵犯固安。人遵小仙言。望白旗𥨥。皆不死。蓋其將暗降以白爲號。故得免也。

唐道錄

續夷堅志。宋咸淳十年。度宗大漸。建醮保安。唐道錄伏壇出神。上至層宵。忽彼罡風吹擊。遂排神馭氣。方得至魔王界內。且爲天花墜壓。復努力作法。直造天門。三天監門神。又行揮下。乃默叩祖師張真君。真君曰曾聞上帝敕命。不許受宋國表章。但其詞意處切。不可抑遏。乃命有司引唐詣玉帝前。適逢議下界公事。稠眾中見真官引致一神人。衣裝皆如天帝。但簪下辮髮耳。後有十數人。各荷青冊一擔。候於庭下。傳帝旨云。宋國人民彊土。盡付於汝收掌。神人跪拜祗領而退。荷青冊人皆隨之去。傍有天神謂唐道錄說。宋國大數盡矣。汝章之不達有由也。唐辭祖師還神。不敢彰露。革命後方與人言。

妙果寺風僧

夷堅志。饒州妙果寺。有風和尚。飲酒食肉。恣意顛狂。一日向長老。覓擔夫去雲遊。長老曰。門前有二金剛。汝持一個去。僧諾之。梯而上。以擔掛金剛肩。金剛即隨僧走。寺僧呼噪追之。風僧取擔自負。乘雲而去。金剛僵立田野中。人起殿蓋之。名金剛寺。

羅漢題詩

現果錄。明季太倉。有一巨姓。年老無子。齋十萬八千僧訖。有十八異僧復來求食。家僮拒之。一僧遂入堂中。以指濡唾作行書。書其几曰。十八高人持地來。謂言齋罷莫徘徊。善根雖種無餘澤。連理枝頭花未開。隨書隨成金字。家僮驚報。主人急出。僧已逝矣。巨姓頂禮詩几。積誠一載。忽見未字轉動。自下而上。竟成半字。遂得一女。

周將軍

客窗涉筆。崇禎庚辰。夏。徽州某鄉有不孝子王某。父死。一老母。婢蓄之。每旦。擁妻酣睡。役母辰炊。母抱孫啟釜。失手將嬰孩墜沸湯中。急救起孩大啼。不孝子驚起。持刀趕母。母蹌踉走入關帝廟中。舉刀砍母。忽見周將軍倉。以刀格住。不孝子大驚奔走。周將軍即提刀追之門外。殺之。廟祝聞聲出視。見將軍一足立檻內。一足跨檻外。不考子仰臥在地。母出拜神。具述所以。眾共以金飾像。一足仍立門外。以彰靈異云。

商學士祿料

志怪錄。成化中。長洲瓜涇民王敬病死。復生。問之云。初有冥吏迫去。見王者坐殿上。判官方與吏胥運算。敬潛聽之。王者所言。乃算啇學士父子俸祿。吏算訖。覆云大學士尚有數月。小學士只有月餘。既而引敬問之。王者曰誤矣。非此王敬也。急放回。𥨱問旁人。王者爲誰。曰閻羅王。即范參政仲淹也。遂寤。時啇公父子俱無恙。既而學士良先卒。久之中堂亦死。審其時無少爽焉。

崔府君

辛稼軒南渡錄。載宋高宗。徽宗第九子也。封康王。靖康之變。質於金。與金太子同射。康王三矢俱中。以爲此必揀選宗室之長於武藝者。冒名爲此。留之無益。遣遠換真太子來。高宗得逸。奔竄疲困。假寐於崔府君廟中。夢神人曰。金人追及。速去之。已備馬於門首。康王驚覺。馬已在側。霜蹄霧鬛。昂然翹立。躍馬南馳。既渡河而馬不復動。下視之。則泥馬也。始知爲神助。追者不及。得歸即位於南。延宋祚焉。

閻浮提王

代醉編。冠萊公有妾倩桃。隨南遷。再移光州。舊桃泣曰。妾前世師事仙人。令將別去。敢有所托。願葬杭州天竺寺。萊公諾之。桃曰吾向不言。恐泄陰理。今欲去。言亦無害。公當爲地下閻浮提王也。公不久。果亡。有王克勤見公於曹州境上。擁驢北去。克勤詢後騎曰。冠公何往。曰閻浮提王交政也。

水仙土神

吾蘇水仙。土神頗著靈異。相傳即洞庭寄書柳𣪣也。順治庚寅辛卯間。水旱洊至。祭賽祈禱。靡神不舉。臺閣巧麗。傾動蘇城。蔣宸生繪因看會見神像。戲曰。相貌也只平常。洞庭君納之爲婿。夜遂夢青衣言春申君相請。因隨青衣往。舂申君言水仙土地要見。復同青衣至水仙祠。見神出位。將宸生端視曰。你言我相平常。我相你亦平常。宜乎貴而早酉也。今青衣送他回去。宸生行至中途。失足而寤。自道其夢如此。丁酉登賢書。己亥成進士。選庶常。逾年果卒。

濟瀆廟借金

續耳談。濟源縣北海廟神。通人假貸。祠前有兩池。東池能出物以應人。求貸。欲假金者。禱於神。以珓決之。神許。則以劵投池中。有銀浮出。如其數。貸者持去貿易。利市加倍。如期。具子本。祭謝而投之。銀沒而原劵浮出還之。如人間式。亦有中保之人。若神不許投劵入水。頃之復浮還。牛馬諸物。皆可假借。投之復出。故不死也。嘗有不能償者。舍其兒。以盒盛之。投入。俄頃。盒即浮起。啟視之。兒於盒中無恙。蓋神鑑其誠。憫而貸其貸也。

葛子堅

鎮江府志。康熙壬子。有神降於溧陽民家。曰吾金壇葛子堅也。今年旱蝗爲虐。帝命我驅之。我能使不犯禾稼。一莖不傷。民且信且疑。而蝗大至。瀰漫林莽。民始大懼。裂楮大書曰。驅蝗葛公之神。民爭出雞酒祀之。蝗乃飛去。葛名維屏。以順治壬辰進士。爲蘭陽令。康熙丙午秋闈爲受卷官。愛惜諸生試卷。不昔輕貼。爲監臨所詬詈。憤恨自經死。其驅蝗事。丹陽賀寬有記。

衡州岳神

大有奇書。康熙甲寅。吳三桂。叛於滇南。駐兵衡州。衡山有岳神廟。有小白龜。大僅如錢。多歷年所。土人以爲神之使也。敬而祀之。藏之幃中。藉以占卜。三桂妄希神器。擇吉祀神鋪天下輿圖於神。座之前。默祝求視龜之所向。龜蹣跚循走。總不出於長沙常岳之間。復至雲南而止。三桂再三拜禱。白龜三復如之。三桂君臣。相顧失色。故不敢輕出湖南。神告之。神阻之也。

鉛山三聖

耳新。崇禎戊辰。鉛山有顯應壇。三聖之神忽附兩年少。披髮徒跣。紅布裹額。身衣神袍。擒本都盜八名。盜或扮施藥。或唱道情。或裝乞丐。人不識也。兩人直前。撲殺一人。擒七人至縣。捕官聞之。出堂拷訊。兩人作神言曰。此賊穴有法術。非人力所能拘。須急請令公來重究。時攝縣事者。興安江大尹。堂設公案。請神上坐。江令取盜拷訊。搜出塗面顏料。并引火物。盜皆具供。審畢。神云。此賊不可與水飲。若見水。便遁去矣。言訖欲去。江令以鼓吹送之。入廟而甦。

新河神

大有奇書。康熙庚戌。昆陵吳翰林耕方諱〖珂鳴〗。過池州青谿鎮。有新建總河朱公廟。入禮之。見神像六。五則封號之素著者。六之位號。猶生時宮保大司馬也。五者冠衣從古。而六者制則今式。榱題煥然。吳進廟祝。詢其新河神之說。何所從來。祝曰。神所命也。去嵗有巫降於此。自言我總河朱之錫。奉上帝敕。督理江河。宜廟食此土。里人詢巫何所徵信。神言今江濱舟中。有同年二人。盍邀來。乃訊之。果得其人。亟請與神面敘。生平交誼。皆人所不知之語。二君信爲不誣。拜哭而去。舟行祈禱。無不應者。

銀瓶小姐

湖壖雜記。銀瓶小姐者。岳武穆李女也。武穆被難。女欲叩闕上書。邏卒欄止。遂抱銀瓶墜井而死。孝宗悟王之冤。就其第。立廟以祀。井在廟中。範銀瓶像於廡右。明時有宋觀察者。祀岳王。謂武穆精忠固當拜。銀瓶女流耳。非所宜。障之以屏。於禮便後升公座。睹玉貌錦衣神女。持弓矢當簷而立。僚宷具見。觀察驚顧。矢發中昔。成疽而死。

玉真娘子

睽車志。程迴者。伊川之後。紹興八年。居臨安後洋街。門臨通衢。垂簾。一日有物如燕。瞥然飛入。著於堂壁。家人就視。乃一美婦。僅長五六寸。形體皆具。容服甚麗。見人不驚。小聲嚦嚦。自言我玉真娘子。偶至此。非爲君崇。苟能事我。於君有利。迥乃就壁爲小龕。香火奉之。言休咎皆驗。好事者爭往求觀。人輸百錢。乃爲啟龕。至者絡繹。家遂小康。朞年遂飛去。不知所在。

五通神化石柱

湖壖雜記。順治戊戌。靈隱寺燬。釋具德重建。輝金燦碧。更勝舊觀。大殿將成。缺一石柱。城中有屠姓者。夢峨冠五丈夫曰。我北高峰五聖也。爲靈隱向爾乞柱。屠覺。即以所有石柱送於寺中。柱刻神像。以昭靈異。

掠刷使

幽怪錄。韋元方外兄裴璞。卒長慶初。元方見一武吏躍馬而來。乃璞也。謂元方曰。吾爲隴右三州掠刷使。生人一飲一酌。無非前定。況財實陰司所藉。其獲有限。過數則陰吏來掠之。子之逢吾。亦是前定。合得白金二觔。過此則當掠。故不敢厚也。

活閻羅

見聞錄。順治庚寅春。武進諸生龔廷揖。因病夢判幽冥事。後無病而夢亦然。每月初一日。赴昭昭堂聽斷。善簿用朱書。率多忠孝節義。惡簿墨書。多不忠不孝事。總三百餘案。歷歷不忘。隨筆錄之。同郡潘靜菴刋活閻羅斷案。鄒之麟爲序行世。

城隍責禮

湖海搜奇。吳諸生沈鸞。家城隍廟之西。以赴郡試。晨炊。其妻令小女出外取火。天尚早。鄰家未啟戶。女逕入廟。於香爐內。取火而歸。時天暑。女但着裙而未穿袴。沈夫婦未之知。沈有甥女。神忽憑之。自稱吾城隍神也。昨日汝家秀才赴考。使十四歲女子。到廟取火。甚是不潔。呼沈跪而責之曰。汝爲儒者。乃爾不知禮耶。沈舉家拜謝。許以祭賽。神曰。此亦不必。本非大過。我偶出。過爾門。駐此爾。於明日。具衣冠。到廟一揖可也。語訖。甥女酒然而寤。

關侯裔

大有奇書。隴西關永傑。號人孟。與興化李映碧〖清〗。崇禎辛未。同藉同官。一司李東陽。一司李明州。相望也。初見時愕然神聳。如世所繪關壯繆像。問之曰。君關侯裔耶。曰然。曰。史載龎會隨鍾鄧滅蜀關氏家。君又其裔何也。曰請以一事證。當永傑附驥之年。棘闈未撤。與諸舉子閒步先壯繆祠。忽一道士前詢諸姓氏曰。昨夢神喜動顏色。語子云。吾家一人入彀矣。諸君誰氏關者。時眾咸指目傑。已而果捷。非世乎。何云盡也。李曰。侯亦世情耶。由今思之。侯之喜。非世情也。當君司李有聲。越擢中州兵憲。與流賊戰。捍危疆。賊入。噀血罵賊死。似侯哉。侯蓋知君必捷。捷後不以牖下死。神之喜其以此乎。噫。斯真侯後矣。史載劉豫降金。殺其驍將關勝。勝不從。或曰是壯繆後。然則關氏之以忠義著也。侯及勝永傑而三。

龍興寺火兆

湖海搜奇。淮陰龍興寺。素雄麗。正德六年。湖水泛溢。民避水於寺中。半月許。污穢殊甚。僧雖苦之。而不能禁。月餘。一青巾白袍者至。年可三十餘。周行廊殿。入室。僧不爲禮。坐定亦不奉茶。乃問云。此地有飢民住否。曰有之。又問禪堂曾居否。曰惟禪堂無有。遂告去。僧亦不送。其夕居民。見群僧荷擔。自寺中出。其狀。或髯或髮。或妍或醜。老少非一。皆向西而行。人疑寺中安得有僧如許。且形狀怪異可疑。入寺問之。皆云不知。明日。雷雨大作。火自後殿起。至山門。俱成煨燼。惟禪堂巋如魯靈光然。乃知昨青巾者。火部神將。而群僧則羅漢云。

鼠妖

萬曆中。閩南平之漳湖廖氏。有處子。爲異物所憑。已適王氏。居遠矣。而憑如故。王無如之何。知江右龍虎山太乙真人符最靈。往徵之。而物必阻於途。行者不能。一日潛往。物復追之。而已遠入天師府矣。物不敢入。時真人尚幼。母氏掌政。取照妖鏡。懸之而鼠見。曰此小妖也。乃天曹中脫鼠耳。給三符。命至關。至郡城隍廟。至家庭。各焚一符。其人如其旨。焚關符。而物向女猶揶揄。焚城隍廟符。而物已窘。曰吾爲女死矣。焚符家庭。白目忽迅雷起柱中。躍出一鼠。大如斗。已擊死矣。怪遂絕。

猴崇

嘉靖中。江南一民家女。爲猴崇所憑。諸業符咒。皆莫能禁。吳地稱宋相公者。先世有符法。救人最廣。而傳家得道者。猶陰王之。故法大行。因邀宋至。宋視之曰。此猴精。已五百年。通靈跋扈。幸早發。不然。逋逸至滇南界。莫得矣。遂作符。盡敕海內諸城隍神合捕。而諸神實憚之。莫能獲。幸宋家有神。爲某郡城隍。奉法惟謹。始獲之。械至。宋坐壇上。與客痛飲。責之曰。汝生世久。可入仙。何不自愛。而犯淫戒。爲厲人間。罪何能逭。猴惟涕泣而已。客問所從來。宋曰。此猴飽經籍。與蘇子瞻交好。黃魯直諸公皆其友也。客狎之。猶裂客衣。命即壇上捶殺之。

鼠穴銅印

奇異錄。正德間。黃州師巫。寗均在飛喪崖。見一鼠盤旋道上。忽入地穴。掘之得一銅印。洗視之。上篆扶蠻玉印。用署符咒。能呼風雷。後因紐損。遂不復驗。

金陵黥卒

花月新聞。金陵有黥卒。已脫軍籍。置卜肆於通衢。剖斷若神。一道士高冠侈袂。風儀甚整。來問卜。黥爲畫卦。起挽其衣曰。吾於卦中。算得君是神仙。願垂救度。道人頗窘。欲去不得。乃約同往旗亭貰酒。黥挽衣如初。並坐片時。行杯。道人含酒噀其而。黥驚而釋手。遽失所在將拭面。覺光澤異常。酒家視之。黥文滅矣。

陳蒲鞋

釋氏通。睦州陳蒲鞋。遊方契旨。貨屨養母。時號陳蒲鞋。住開元寺。常作履。潛施於路。黃巢兵至。摽大草履一隻於城外。軍竭力不能舉。巢曰。有大聖人在此。乃捨城而去。民免兵難。壽九十有八而逝。

鐵拐

仙蹤。鐵拐姓李。質本魁梧。早歲聞道。修真巖穴。時李老君。與宛丘先生嘗降山齋誨以道教。一日。李將赴老君之約於華山。囑其徒曰。吾魄在此。倘遊魂七日而不返。若方可化吾魄也。徒以母病迅歸。六日化之。李至七日果歸。失魄無依。乃附一餓莩之尸而起。故其形跛惡耳。

老人晝地

清異錄。隋裴寂待選京都。偶郊飲。遇老人畫地上沙土曰。掃國真人。又曰玉環天子。又曰兵丹上聖。告寂云。三百年中最雄者。此三人耳。寂醉臥。及醒。已失老人矣。後人由繹其名。掃國者。太宗之剗平憯暴也。玉環太真字。玄宗以妃而召亂。玉環天子是𢆯宗明矣。憲宗始以兵定方鎮之強。終以丹竈滅身。兵丹之目。其憲宗之謂乎。

宗陽宮魍魎

北墅手述。武林宗陽宮中祀玉帝。廡下雷公電母。靈不可犯。明時有數書生。讀書宮後。一生有膽力。雷雨晦明之夜。眾謂之曰。若能於此時。將一紅紙裹。投於熌電娘子金鈸內。明日當以盛饌醉汝。生曰諾。移時而返曰。紙裹投矣。吾轉至殿角。見一魍魎。憑簷而立。叱其讓道。彼若不聞。吾以老拳揮彼。正中其腰。拳直透腹。意似擊絮。覺腹中腸胃。若有若無。急掣拳猛喝。彼忽隱去。眾譁笑以爲誕。明旦。眾起滌面生揎臂。見右臂黝似髹漆。眾皆駭異。始信其然。月餘。生臂漸褪皮。踰年始復。

生魂

春渚紀聞。宋韓青何遠。與許師正同過平江。往觀賽神之會。其神曰。能太保。乃村民陸氏之子。實生人也。人每召之。則其魂爲神。公然就享。有疾者聞之。雖數百里外。皆能即至其家。還語病狀。時師正之室在霅川。求神視之。神應聲而去。須臾還曰。汝婦家方潔齋。延僧誦法華經。天神滿前。合掌致敬。我不得入。頃之。鄰婦來觀。攜牛脂燭。諸神驚唾而散。我始得入。而婦少安矣。師正歸問之。果如其言。因以牛脂燭爲戒云。

神祗重學問

唐伯虎讀書山寺。積雪無聊。椎村犬。取佛廬中木牌位作薪。煮食之。狂飲浩歌自樂。鄰寓一措大。窺之。伯虎憐其寒寂。分啖數臠。措大拾餘木。置爐中煨火。歸即大病。爲鬼語詞責之曰。我寺之伽藍神也。措大辯曰。事由唐寅。奈何偏苦我耶。神曰。唐寅則可。汝何人。敢效唐寅。可見神袛亦重學問。

段孝直

拾遺記。漢景帝時。段孝直爲長安令。有千里馬。時梁緯與帝連婚。扶勢索馬。段不與。緯陷之下獄。段語家人曰。我屈死。可將紙三百張。筆十管。墨五鋌。安墓中。我自伸理。家人如其言。段死。景帝大宴群臣。孝直於殿前。上表。具疏緯不法事二十一條。其表云。天地雖明。詎悉無辜之老。日月垂照。必鑑有滯之人。臣早忝宦途。頗章敬慎。不謂刺史梁緯。欲臣亡父之馬。戮臣冤枉之刑。上訴皇天。許臣明雪。若不聞之陛下。罔能免此幽沉。奏訖不見。遂收梁緯。勘詰不虛。斬於孝直墓前。以慰冤魂。

青州客

稽神錄。朱梁時。有青州客。泛海飄至一國。登其崖。陰雪慘淡。涼氣襲人。然廬舍田疇與中華無異。揖其人。無見之者。語其人。無答之者。入其關禁。無問之者。直至王官。正値大宴。群臣環侍。張樂稱觴。客偪王窺之。王忽有疾。巫者視之曰。爲陽氣所偪。以飲食車馬謝遣之。其人偶來。不爲崇也。即具酒饌焚香拜祝。客據案食之。門有車馬。客乘之至岸。登舟而歸。

陰摩羅鬼

大有奇書。鄭州進士。崔嗣復預貢入都。距都城一舍。宿僧寺法堂。方睡。忽有聲叱之者。嗣復驚起。視之。則一物如鶴。色蒼黑。目炯焹如燈。鼓翅。大呼甚厲。嗣復皇恐避廡下。明日語僧。對曰。素無此怪。苐旬日前。有叢柩堂上者。恐是耳。嗣復至都下。爲開寶寺一僧言之。僧曰。藏經有之。此新死屍氣所變。號陰摩羅鬼。此事主碩侍郎所說。

鄭氏忠孝鬼

說圃識餘。義門鄭氏。有天神主之。每祭必於中夜。家長率子姓男女。以次序列。神常現形云。吾乃天地間忠孝鬼。昔主江州陳氏。今奉帝命。爲汝家儀表母得爲非義以取禍。言訖而隱。鄭氏建神光閣以奉之。

女鬼舉扇

陶人新錄。平陽縣廨中多鬼。縣令鄭櫟年。好飲。一日醉歸。一婢掖至中堂坐榻上。因舉扇。囑婢揚風。凡數扇。婢忽擲扇於地曰。無恁地工夫。言訖不見。擽年始知爲鬼。

洛陽士人

湖海搜奇。洛陽一士。乘舟過某渡。夜立船頭。偶吟詩曰。銀漢無聲月正明。誰人窗下讀書聲。思續未就。誤墮水死。靈爽不散。每夕輒吟此二句。舟人恐甚。無敢泊船。一達官來。知其故。令泊於此。夜果聞吟詩。遂續之曰。遊魂何事不歸去。辜負洛陽花滿城。自是遂息。

神藥愈疾

採蘭雜志。一婦病陰中奇癢。苦甚而不敢告人。平日處奉觀世音。見一尼持藥一函至曰。煎湯洗之。即愈矣。尼忽不見。啟視之。乃蛇床子。吳茱萸。苦參也。

鬼物借人

白醉璅言沔陽魯向道。言彼處一古塜中。有桌几各十二。金銀酒器。鄰近延賓而乏用者。焚金錢一百。告於墓所。焚帖借用。即得所願。事畢。滌而還之。否則至其家作祟。又洞庭君。有船與客裝貨。有銀借與土人。必書劵送息還之。莫敢有爽其期者。又北土長源縣有子路畜馬。肯僱與人乘之。

鵝鬼

搜神記。吳孫休有疾。欲試師巫。乃殺鵝埋苑中。架小屋於床几。以婦人履屐服物著其上。使覡視之。曰若能說此鬼形狀。當加厚賞。巫竟日無言。帝推問之。乃曰不見有鬼。但見一白頭鵝立墓上。所以不敢即白。疑是鬼神變化。當候其真形。面不移易。不知何故。敢以實上。此鵝有鬼也。

鴨鬼

西樵野記。弘治中。吳郡夏傑。訪姻戚於尹山。夜經夾浦橋。見水中一物類鴨鳴。傑意村民所遺。追而執之。化作一磚塊。傑委之於野。蹣跚於地。復作鴨鳴而去。王行甫云。越鑑湖西一處。爲賀知章故居。水徑幽僻。駕舟入者夜常見鴨鳴拍。捕之終不可得。然鴨鳴拍如故。或窮逐之。至險灘。舟多覆沒。土人呼爲鴨鬼。爲刋木戒人。勿捕此鴨。

熟雞鴨鳴

桐下聽然。陳方伯少子某。煮一雞。將切啖之。忽從碪上。引頸長鳴。其聲清越。舉家其聞。即棄之水。陳疑懼累月。迄無他異。是歲應武科。明年狀元及第。

康熙己酉冬。蔣協侯家。烹野鴨一鑼。置於櫥。晚間將切以爲夜膳。忽聞鴨鳴數聲。眾怪而靜聽之。聲自鑼中出。鳴之不已。棄之水濱。明年協侯死。

兔鬼

稽神錄。司農卿楊邁。少好畋𤢪。目云在長安時。放鷹於野。遙見草中一兔跳躍。鷹即奮往擊之。既至無有。收鷹上鞲。行數十步。復見兔。走擒又不獲。如是者三。即命刈草以求之。得死兔一具。蓋兔之鬼也。

天津旅舍鬼

客窗涉筆。康熙中。天津城外有旅店。後一室多鬼。店主鍵其門。有優人至其家。無宿處。欲人此室。店主告以故。其扮淨者云。無懼。吾能服之。眾飲酒半醉。扮淨者。取硃塗面。着袍靴。裝關侯。丑塗黑面。持刀。裝周倉。小生白面持印。作關平侍立。關侯正坐。點燭若看兵書狀。頃之。炕後一少婦出。前跪呼冤。裝關公者。心懾不能應。扮周倉者。厲聲問有何冤。可訴上。婦指炕者再。周又厲聲云。汝且去。明日當伸若冤。婦拜謝隱去。明日。三人啟炕磚視之。下果有一屍。詢店主云。此屋本一富家者。前年遷去。某賃之。鄰人云。屋主向有一妾。後不復見。殆冤死耶。眾云。今夜必復至。當細詢之。至夜。仍裝像於室。眾伏戶外伺之。初更。婦人又自炕後出。怒指三人云。吾以爲真關君。特與訢冤。汝輩何能了吾事。乃披髮吐舌而去。眾大驚。三人不敢復入其室。

泥孩

夷堅雜志。宋時臨安風俗繁華。嬉遊湖上者。競買泥孩等物。回家送人。象院西一民家女。買得壓被孩兒。歸置於床屏之上。玩弄愛惜。一日午睡。忽聞有人歌詩云。繡被長年勞展轉。香幃還許暫相偎。及覺。不見有人。是夜將半。復聞歌聲。月影朦朧。見一童子。漸近帳前。女子驚起。童子撫之曰。毋恐。我所居不遠。慕子姿色。神魂到此。人無知者。女亦愛其豐采。遂與合焉。因遺女金釧。女置箱篋中。其後視之。乃土造者。大驚。因見壓被孩兒。左臂上金釧不存。知此爲妖。碎之而投於江。怪遂絕。

芭蕉女子

庚巳編。明馮漢。字天章。爲吳郡諸生。居閶門石牌巷。庭植花木。夏月薄晚坐齋中。忽睹一女。綠衣翠裳。映窗而立。漢間之。女子歛衽拜曰。兒焦氏也。言畢入戶。纖妍輕逸。真絕色也。漢疑其非人。起挽其衣。女絕衣而去。得一裙角。視之乃蕉葉也。漢取所得。合之樹上所斷裂處。不差尺寸。

瘦腰郎君

誠齊雜志。桃源女子吳寸趾。夜恆夢與一書生合。問其姓氏。曰瘦腰郎君也。女意其爲休文昭略入夢耳。久之若真焉。一日晝寢。書生忽見形。入帳。既合而去。出戶漸小。化蜂飛入花叢。女取養之。自後恆引群蜂至女家。甚眾。其家竟以作蜜。富甲里巾。寸趾以足得名。天寶中事也。

𤢗

養痾漫筆。宣和間。禁中有物曰𤢗。塊然一物。無頭眼手足。有毛如漆。中夜有聲如雷。禁中人。皆云𤢗來。諸閣皆扃戶。徽宗亦避之。甚至登亢金。坐移時。或往諸𡣕妃榻中睡。以手撫之。亦溫暖。曉則自榻滾下而去。罔知所在。𡣕妃夢中。有與同寢者。即此𤢗也。或云朱溫之厲所化。

馬絆

紀昌雜錄。眀晉昌馮夢弼。仕雲南宣慰司。因公務過八番。有驛吏力阻其行。謂今日馬絆上江岸。不可過。夢弼禱於天曰。余爲王事馳驅。不敢以妖避難。願神佐之。時月微明。見一物。大如疋練。竟入江中。渡江後。問土人。馬絆何物。烏刺赤曰。此馬蝗精。過者輒爲所啖。公正人不敢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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